幸会
骤雨遂晴|鹤憩山岚

而我永远停留于风不止的春日
星河漂流中记录荒诞的爱
SEVENT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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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爱过。只是沉默。
笔锋之下有刀枪,黑暗之中窥天光。

【边杰】溯回千年(二)

双时空线,前世今生

所有女性角色都有其存在意义

@茗落 @杰然此身 感谢催更。

溯回千年(一) 

扶桑扶元十年

扶桑vs厉国

边江扶桑太子(15岁)vs阿杰厉国少将军(20岁)


十一、


扶元十年,两国战乱未起,恰逢扶桑开国国君扶元帝半百寿宴,作为曾帮着扶元帝打天下的盟友,厉国当派人来贺,国君自然不可能亲自前来,便点了礼部尚书张尚书及其子少将军张杰携十车贺礼与四十护卫共往。


小将军端坐在适时仍是太子的边江对面,不饮酒,只饮茶,偶尔也会尝一两块点心——宫宴都无趣的很,——既不打量宴会上高谈阔论的大臣,也不与身旁人多做交谈。


整个人清清冷冷,倒也看不出拘谨,和一群四处结交的人相比反倒多了些从容。


或是太子殿下的打量目光过分惹眼,小将军握着茶盏送往唇边的手一顿,旋即抬头饮罢,只在吞茶抬头时额外看了一眼小太子,瞳眸清冽,断不是久经朝堂的人。


阿杰向身边立着的侍卫说了句,就趁着新一段歌舞开始起身离开了宴会。


这次寿宴设在皇家园林里,风景怡人,比宴会上觥筹交错好看得多,但早入了夜,只能接着月光看看朦胧的景。


小将军自幼习武,不曾于学海浮沉,一路接着昏暗月色游览也没有什么诗词脱口,只觉得以后自己府上可以照着这个来。


突然,不知哪传来什么落水的声音,听着不像人,但阿杰怕真出什么问题,还是去看了看。


“你就是厉国那位将军?”


人还没看清,倒被问题砸了个头昏。“姑娘是?”


“我?”付东歌踢开脚边的酒坛,那坛子咕噜噜滚了几圈进了湖里。“又掉一个……”


“你不在宴上,在这里偷偷喝酒,不怕有人治你的罪吗?”


“治我的罪?胆子真大,我可是付东歌,宰相嫡女,准太子妃……谁敢治我的罪……”说完反而没了那股凌人的气势。


“我不想做太子妃……”


阿杰听完只道心惊,不知道这姑娘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我在宴上听有人提起过你。”


“哦……可能在找我吧,我待会回去就好。”


“你才喝完酒。”


“也是,那就不回去了,去了他们那群家伙也只会劝我,太子最得盛宠,叫我免了下嫁的心思,可我不喜欢这宫墙,你看这里花红柳绿人间好风景,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污浊。倒不如趁着未入宫墙放纵一二。”


“看姑娘这意思,是心有所属?”


纵是醉了,头脑到还是清楚,“你一个大男人,还是将军,怎么这般女儿家心思?”


套路不成功,阿杰干脆就弃了。“方才听你言语间有所提及,难免好奇,逾越至此还请太子妃原谅。”


“少用这名头激我。”付东歌没什么大小姐架子,喝醉了站不住就坐着,也不怕压着哪朵名贵的花。“你也坐,你坐了我就说给你听。”


阿杰最初也没想着真问出来人家准太子妃的情史,毕竟宫墙秘辛,但比起乏善可陈的宴会、朦胧模糊的夜景,这实在有趣不过。便坐在了石砖路上。


“他是我父亲请来的教书先生,原是教我阿哥四书五经的,后来阿哥弃笔从戎父亲便遣他来教我。


“我是有信心说服父亲的,爹娘阿哥都疼我疼得紧,他家世自是不敌我,但六世读书人,父亲曾随当今圣上征战四方,不说战功赫赫,也是有功无过。


“我试过口风,父亲应是不介怀的,但不料一道圣旨将我许给了太子做太子妃。我不愿,和他说好在城外东篱山汇合私奔,去他好奇的东瀛,哪都好,怎知他临行前背叛了我……我被父亲带人捉回府,他拿着钱去了东瀛……”


一口气说完就躺倒在草地,“负心汉……枉我痴心一片……”


半天再没有声息。


阿杰怕她喝多了酒出什么大问题,起身走过去探了探鼻息才放心。抬头看月亮的位置,宴会大概也进行到了后半程。


他不好直接喊人来,思前想后取下腰间玉佩往御花园深处又走了几丈远,扔在拐角处的花地旁,才回去托太监帮自己找玉佩,自己就坐在原先的座位上等散席。



十二、


没想到有人来找自己喝酒。


还是太子。


不知是喝了几壶,此时边江脸颊绯红,眼神略有闪烁,好在步履坚实。“少将军,久闻不如一见!”


官场话一套一套的。“见过太子殿下。”


边江听得难受,也不顾礼数干脆扯了人袖子拉到角落。“宰相送了匹烈马给父皇做贺礼,也送了匹的给我。后日马场,你要来吗。”


“早听说扶桑位处南方,臣民含蓄内敛,不知太子缘何如此直接。”


“嗯……就是想托你帮我驯服它,我不擅马术,但总不能把这马晾在一边,不合礼数。”


我看你拉我过来也没念着礼数规矩。这话阿杰可不敢说,囫囵咽下。只好答应,“到时自会赴约。”


“厉国人就是豪爽嘿。”


言及于此,也该各回其位,但边江还是杵在阿杰身前。他不走阿杰也不好挪位置。只能直愣愣站着接受太子的目光。


“殿下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嗯?没了没了,酒喝多了,有点恍惚,少将军莫怪罪。”


“不敢。”


“嘿嘿。”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阿杰总觉得这扶桑太子怪怪的。



十三、


说邀请的是太子,阿杰不敢怠慢,换了身劲装,巳时未及就到了皇家马场,想是边江提前打了招呼,进来时并未受到阻拦,反倒一直有人引路。


等入了跑马场才发现边江早已到场,连马都牵出马厩等在一旁。


“你来得好早。”


“太子说笑。”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给坠风上马鞍你就来了。”边江站在一匹躁动不安的红鬃烈马旁,身后站着的女子手上端着做工精细的马鞍。


“她是我的护卫,无双,你别误会啊。”


这烂大街的好名字。“有什么好误会的,但你取名字的功力实在难以恭维。”


“有吗?天下无双,挺好的啊。”


“不然你取个新的?无双好像也不太喜欢这名字,上次我喊她她还给我白眼。”


“殿下勿要言过其实。”


“你看,又来了。仗着有父皇给的特赦令,无恶不作!”


“无双你姓什么?”


“回少将军,无双姓阮。”


“那阮铃?解铃不过系铃人。”


“好俗,也没好到哪去。”


“那就雨霖铃的霖?”


“这个好,不俗气,无双大人意下如何?”


“阮霖谢少将军赐名。”阮霖端的是皇家做派,微微一弯腰就算是行了礼,阿杰不计较这些,去了马鞍就要自己来装。


宰相送来的烈马名唤坠风,这几日几处周转难免惹恼了它,此时正踢踏着马蹄,马尾也很不安分的甩来甩去。


阿杰毕竟年少就骑在马背上征战天下,开疆拓土,坠风性子烈不受控,但毕竟不曾领略沙场肃杀之魄力,嘶鸣两声便安分守己。


马鞍装好阿杰就先纵身上马,“太子的马呢?”


昨日才从马背上摔下来的边江不敢再随意上前,呜咽几声,“还没牵出来,你先试着,我待会儿就来。”


英雄爱宝刀利剑,也爱烈马驰骋。阿杰没空琢磨边江怎么想,用力一扯缰绳,“驾!”


“殿下缘何骗他?”


“嘿,你不要多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骑马摔着了,这么丢脸,本殿下怎么说?会被将军耻笑的。”摆摆手不想再提,“还有啊,称他为少将军,别以为特赦令在手就能不听我的。”


阮霖没有回嘴,就算是应了。


“太康!帮本殿下找匹温顺的马来!”


虽然说找了马,但边江跑了几圈后发现跟不上阿杰的速度,还是选择坐在跑马场外围的宾客席当个看客。


“你说怎么会有人这么适合沙场?”


“……”


“不然我把坠风送给阿杰?”


“殿下……”


“我知道……”边江示意小厮把自己那匹马牵回去。“我还有一纸婚约,还有大任在肩,但这马我真的驯服不了,还不如送给阿杰,他是厉国少将军,今日有了情分,往日我若有事相求,他也不至于半点面子不给。”


陈张太康此时才出声,“殿下,您若想拉拢他、臣知错,您若想拉拢少将军,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您乃扶桑太子,区区厉国少将军,哪有给您脸色的资格。”


“少拍我马屁。拉拢人才要拉拢人心,他父亲是礼部尚书,长姐是皇贵妃,同窗好友杨天翔是兵部侍郎、金弦是国史撰官之一,你不知,收他于麾下,等于收拢了多少天下英才。”



十四、


说是将马送回去,还是陪阿杰跑了几圈。酉时过后才出了跑马场。


“中秋宴后有秋猎,你还在扶桑吗?”边江将坠风的缰绳给了小厮。


“中秋后就要启程,等不到秋猎。况且,厉国秋猎就在中秋后几日,我身为将军,总该参加,怕是让殿下失望了。”下马拍了拍衣上的尘土


“那倒也没有……”思索二三觉得这样说不好,“说没有是假的,毕竟年底我就要随外邦商队西行,没个四五年可能回不来。”


“等殿下回来时就要弱冠了吧。”


边江算了算,时日差不多。“那你会来吗?”


“多半来不了,殿下乃扶桑太子,弱冠之日必定八方来贺,厉国就是派人来,也轮不着我。”眼看边江有点失望,阿杰只好又开口,“不论是哪位,我都会托他帮我送份礼来,殿下勿要失望。”


“今日跑马场一会,我知你乃难得的英才,自是想与你重现伯牙子期之情,但你也知两国远隔大江高山,我怎会不失望……”


“你弱冠后是不是就要成婚了?”


“这……父皇确实早给我定了婚,是宰相嫡女,但我没有见过,不曾喜欢过她!”


阿杰瞟他一眼,“殿下为何这么激动?”


“我……我以为你误会了。”



十五、


中秋宴与生辰宴不同,张尚书带着早就备好的贺礼去了,阿杰不能跟着去。他也不在乎,平白无故得了清闲谁不爱。


怎料付东歌也没赴宴,反倒偷溜出府来寻他。还带了好酒。阿杰实在没忍住酒喝了一半问她来由,只得了一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别多问”,于是豁然明朗,又觉得这太奇怪了,看付东歌的眼神也不太对劲。


弄的付东歌一身鸡皮疙瘩,“他怕你无聊,遣了我陪你解闷,真是奇人。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前半句阿杰不置可否,后半句吓得他一激灵,喝下去的酒全成了水,“胡说些什么,我与太子殿下才见了几次面。”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他?万一是别家哪个姑娘呢?”


小姑娘机灵,阿杰不知怎么反驳,急红了半张脸。付东歌概念里可没什么适可而止,只大笑几声以表嘲讽不够,还要和他说边江那些糗事。好在仍牢记受人所托四个大字,糗事、功绩几乎是一比一放送。


“唉,可惜了,你是男的,你俩啊,可难可难了。”


论思维活跃度阿杰实在比不过付东歌,也不敢再乱问乱答,怕又被这姑娘胡诌八扯。


“边江不是嫡长子,他是三皇子,上两位皇子并不逊色于他,或许还隐隐胜他一分,只是都是庶出,最优异的是二皇子,可惜热衷于魏晋文人那套,在家里配五石散日日服用,他生于扶桑立国前最动荡的十年间,随军队四处奔波,身子骨差,三年前吃五石散差点吃死了,圣上悲愤交加,最后将太子一位给了边江,二皇子现在还在修养身体呢。


“若不是这一纸婚约违我意愿,我他本来也可以是好朋友的,大不了我委屈一点当他兄弟罢了。现在又多个你,我啊,更不想成这亲了,免得后世子孙送我个棒打鸳鸯的混名。”


阿杰扶额,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酒又喝多了?”


“你别不信我说的啊!我就问你,他这几日是不是时常约你出游?”


倒是被这丫头说中。


自打马场回来后边江每天都要遣人问他可有时间出游,最初他也不是每每都答应,但去了几次之后发现边江无一例外皆是早早等候,连去哪吃什么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自那之后阿杰就不敢再说拒绝了,怕让太子殿下在那白等一场。更何况,每次看见他时眼神都要亮一下,阿杰自认挡不住这浓情厚意。


看阿杰的神色有异,付东歌就知道自己说的八九不离十。“他是太子,纵是扶桑这几年休养生息国泰民安,也不至于一点公务都没有,所以啊,京都女眷都传遍了,有的小姐甚至说,自己未来那夫君,若做不到太子殿下这一般温情,她断然不嫁。”


话说得露骨,阿杰虽然未感到被冒犯却还是不敢抬头看付东歌,“没喝多就多喝几杯,嘴闭上吧。”


“他有没有带你去马场?”


还是没忍住抬头。


“还有城东南的梦池,城西的与天园,城外符桉别院?”


一个个地点被说个精光,阿杰脸色越发难看,付东歌连忙解释,“你别多想啊,这些地方他自己应该也是第一次去,跟你说的是我国名胜,什么什么历史故事,呵,都是听了宫里婢女说的什么凄美爱情故事。”


越说越离谱,阿杰不愿再细听。



十六、


这酒直到戌时才喝完,付东歌到底还是怂,戌时刚到就又偷溜回家,好在这次说得多喝得少,醉意不浓。


阿杰倒出了最后一杯酒,空荡的酒坛被他扔出窗。


平时没人提,这次付东歌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说反倒让他越来越不舒服。话里话外都太直白。


“少将军心情不好?”


这声音这几日听了不下千遍,阿杰太熟悉。“殿下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父皇令我明后两日去送各国来使,礼部呈上来的奏折写厉国也是后日启程,正和番邦撞了,我怕父皇亲自送你们我得去送番邦,所以先来看看你……”


“我这几日是不是找你找的太勤?少将军多包涵,我一去就是四五年,归来时何种情形都难说,我只是想多看你一眼。”边江从袖中抽出一支模样艳丽的花来,“商队的人给我的,说是……说是……说是临作别时方可送出,我不知明后两日可有作别时,也怕这花谢了。”


几步上前放在阿杰手心,“这花叫玫瑰,洋文名太古怪,念出来太毁气氛。”原地跺了跺脚,又退回去,“你、你要是喜欢,我这次西行就带些种子回来。”


哪有大男人喜欢花花草草的。


可眼下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他也觉得这花在烛火下怎么看怎么惹人爱。阿杰虚握住花枝,“多带些回来吧……”



十七、


中秋节也过了,厉国来使该是要启程了。这两日如边江那晚所说,来使们纷纷归国,送厉国的也的确是扶桑皇帝。


礼尚往来是扶桑的传统,薄来厚往更能体现大国胸怀,带了十车贺礼来的厉国车队,在回程时硬是又多了五车。


小定远侯仔细清算完车上的回礼名录,确认无误后便把名录给了心腹侍卫,回驿馆,取行囊,没想到赶回车队时意外碰到了小太子殿下。


“见过……”


“你都要走了还见什么过?”边江一摆手,从阮霖手上取过一个做工精细的长扁木盒,打开后确认几眼,又转向阿杰,“这把剑,还有盒里的玉簪,是我个人送给你的,和我父皇无关,你也不许把它随其他物件一并给了厉国国君。”


说罢又匆匆离开。


阿杰朝盒里看了看。经验告诉他,眼前这剑着实是一柄好剑。够不上绝世二字,也当得起顶级。


送给阿杰,够了。


毛毛躁躁地赶过来,火急火燎地赶回去。


果然是十五岁的少年人。爱都得宣告天下。



十八、


“殿下……”


“宝剑配英雄,我就快成功了。”


“恕臣多嘴,殿下做得太多了。”


边江不再作答。


多了吗?


“看来本殿下也适合登台唱戏,演什么,像什么。”



十九、


归国两月后就要到阿杰的生辰,今年生辰后他就是弱冠之年,往日因年岁太小被压下的封赏来年多是要一一赐回。父亲为他挑选了黄道吉日,府里上下将所有礼服礼帽都备得齐全。


等加冠利那日阿杰偷偷在袖口藏了只玉簪。他明白这越了规矩。但二十年来他上为国家黎明苍生,下为宗族血脉亲人,当了二十年好儿郎、二十年好后生,终归也得完完全全的为自己活一次。


其实也不是为自己活了。


只是有人牵了他这根线。


而他心甘情愿付出。


阿杰握着簪子结发,接受加冠,拜见母亲、兄弟、赞者、姑姊,换一身玄色的礼帽礼服再拿着礼品拜见国君、卿大夫、乡先生。


今日后,他有了字,有了参加祭祀大典的资格。太庙里庄严肃穆,他却格外平静,人生大礼,他不是一个人走。



二十、


如此,一个人随着商队穿过茫茫戈壁滩,向陌生的西方行进,要学会不同的思想,还要去找玫瑰花的种子;一个执拗的带着挚友所赠的玉簪,向国人宣布自己弱冠,要学着理清情愫,学着生杀离别君王一念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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